“众人皆以为他收了婚书,便是入了田氏彀中,成了高门娇客!”
“田氏更是欣喜若狂,以为自此在京城朝堂便有了强援臂助,行事更加跋扈无忌!”
“殊不知——”
张不容手中折扇猛地一合,发出清脆的一声,惹得众人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起起伏伏。
“林大人一面稳住田氏,一面暗中遣心腹人马四处查访,短短数月,田氏那些肮脏勾当便一一落入法网。”
“放子钱盘剥小民,私开暗门子逼良为娼,巧取豪夺侵占民田无数……桩桩件件,铁证如山!”
“待得田家正自得意洋洋,以为攀上了廷尉这根高枝时——”
“廷尉衙门的缇骑已是黑压压围住了田府大门。一夜之间!杜陵田氏在京的主要族人,连同那位还做着美梦的新妇之父——田家当今家主,尽数锒铛入狱!”
张不容话音一落,整个猫馆如同炸开了锅!
谁能想到是这样一出计中计,局中局?林砚竟是假意允婚,暗行雷霆之举!
“这便是京中传言林大人克妻的根由。”
“那些被他动摇了根基的豪强,那些因他入狱的田氏族人之党羽,以及那些惊骇于他手段刚猛无情的人——岂会甘心?岂能容他坐稳九卿之位?”
“散播流言,不过是一箭双雕之计。”
“一则污他德行;二则是借此掩盖狼狈。是他们无计可施后,如同丧家之犬般的狺狺狂吠!”
这峰回路转的真相,这出人意表的凌厉手段,彻底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。
短暂的死寂后,议论声轰然再起,却已全然不是猎奇的热闹,而是饱含着惊服、赞叹与恍然大悟!
柜台后,苏绒一直竖着耳朵听着,如今悬着的心也悄悄落回了实处,捋着小咪的手也恢复了惯常的轻快。
看着张不容侃侃而谈、扭转乾坤的样子,少女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,像平静水面掠过一丝捉不住痕迹的风。
还行,张不容虽然有点蔫儿坏,但这次讲得倒是不错,人还是靠谱的,至少没胡编乱造。
而且,效果……好像还挺好?
她眼波轻转,飞快地溜了一眼底下那群意犹未尽,目光灼灼看着张不容准备听下文的街坊。
看来告状的事儿,似乎可以暂时搁一搁。
底下的惊服议论还未停歇,张不容便由着大家议论,脸上挂着那种“深藏功与名”的淡淡笑意。他手中折扇又是一合,发出清脆的声响,吸引回众人的注意力。
没等议论声完全平息,却忽地手腕一转,扇柄遥遥指向柜台后面——
“诸位!”
张不容的声音清朗依旧,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快,笑意吟吟地朗声宣布。
“今日林大人的故事暂且讲到这里,下一次开场——咱们就换个新鲜人物,单表咱们这位年纪轻轻便开了猫馆的苏掌柜如何?”
这句话如同在热油里溅了滴水,瞬间在猫馆里炸开!
“好哇!”
“哈哈哈!讲小苏掌柜!这个好!”
“就是就是!猫娘娘的故事肯定也精彩!”
几个半大小子也跟着起劲地嗷嗷叫了两声。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