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好及时吹响樱哨,不然拖下去她们真的危险了。”
见老朋友如此担忧,兼雀顺了顺胡须,劝慰:“荧儿和月儿她们两个机敏过人,不会有事的。”
“荧儿倒好,我是担心小月,”貊邪叹道,“这孩子性子急躁,做事情容易冲动,实在是叫人放心不下。”
关于幽月这一点,兼雀和她所见略同,不禁想起上回幽月因在人间乱用法术而被禁足一事。
那次实在是太乱来,违背族规,禁足已经是最轻的处罚。
幽月这丫头气血方刚,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她姐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只不过照幽荧来说,行事上确实欠了些考虑。
“有荧儿和我们在身边看着她呢,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事。”
说罢,两人稳定心神,继续坐守阵法。
……
荒芜尽头,野草止步,两人涉过浅水,终于来到冥神柯下。
她们驻足不前,仰头望去,这棵树外表上和寻常树木相差无几,枝头盛放着不败的繁花,似雪团锦簇,纯洁且神圣。
树身系着一条鲜红色的绢布,似血般扎眼。
幽荧不由得感慨:“原来这便是我们鬼族赖以生存的根基,今日终于得见。”
幽月:“冥神柯,看着和宫里的树也没什么分别。”
她还以为是什么参天古木,生出五官能讲话那种近神仙般的存在。
幽荧迈步上前,一面绕着树走,一面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冥神柯,忽然,她目光停在一处,蹲下身子。
冥神柯的根和花一样是纯白色的,有小部分树根露在外面,幽荧看见有一条根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如同豆粒般大小的黑斑。
“小月!快过来!”
她把幽月喊来,一起看树根上的异样。
幽月讶异:“这黑点是?”
幽荧眉山紧蹙,顺着那条根抬起头向上望,果然发现枝头的花寥寥无几,仅存的几朵枯黄着面孔,恹恹地折着花瓣,一比别枝的密密堆叠,显得是那么憔悴。
母树生病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一股莫名的恐慌攫住幽月的心,她连连后退,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。
“呀!这什么东西!”
幽荧连忙过来,“小月,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
幽月稳住身子,低头瞧向地面想看清是什么绊她,却发现这地面凸出一块,好像埋着东西。
“你看!”
幽荧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,有种不好的预感,当下便跪在地面,用手刨了两下,发现这块儿土是松的。
幽月也一起帮她挖。
不一会儿,她们便从地下约摸十寸挖出一个漆黑的坛子。坛口摸上去发粘,细看发现是被人用厚厚的膏脂密封过。
尽管并不知晓这坛子所装何物,但两个人都认为这不可能是一开始就存在这里的东西。
两个人面面相觑,神情都很凝重。在片刻的沉默后,她们决定打开坛子看看里面是什么。
幽荧把坛子放在平坦的地上,掌心释放幽火将坛口黏着的东西烧干净,随后又拔出一把匕首,挑开盖子。
一股浓烈的腐臭和血腥味扑鼻而来。姐妹俩拧着眉,屏住呼吸,向里面看。
只见一颗沤烂的人族头颅,半泡在坛底的黑色浆液之中。